职业报料,入行纯属偶然
贵阳“报料界”有3名比较知名的职业报料人:一位是年轻的“拍客”蒯海丰,另外两名是业界比较资深的老报料人“海哥”和“峰哥”(均为化名)。只愿接受电话采访的海、峰二人都不愿意透露真实的姓名,还特意交待记者,写出来的报道里,不能有他们任何的影子。问及原因,海哥告诉记者:“黑作坊还有打群架之类的违法事件我都揭露过,很担心有人会找到我进行打击报复。”而峰哥理由则是:“和其他媒体的记者都是朋友,要是因为报料的事情只上你们一家媒体,怕得罪人啊。”
贵州职业报料人蒯海丰有一个当记者的梦
从事报料这一行7年之久的峰哥介绍,其实大多数报料人踏入这一行,纯属偶然。峰哥告诉记者:“要不是媒体之间的竞争,不会有我们这一行的存在。”起初就是因为媒体间相互竞争,才让许多人用手机、小DV与媒体建立了联系。
“其实都是热心,比如看到井盖被偷了、黑摩的扎堆了,就用手机拍照发个彩信给媒体,不仅反映了社会问题,还能得个三五十元的奖励。”峰哥向记者介绍,大多数的人就从那时起开始了“小报料”。他原来只是做点小生意,但在一次报料时就有记者告诉他,“以后有什么料就打我电话,有报料费”。渐渐地,峰哥因为在贵阳走街串巷的时间比较多,报的料也越来越多,报料费自然也颇为可观。“一开始每月千元不到,到后来每月基本有3000左右。”所以在7年前,峰哥做起了职业报料人,靠报料费养家糊口。
而当职业报料人有4年的海哥,有稳定工作,踏入这行凭的是热心。据他介绍,虽然他现在在各大媒体都小有名气,但一个月的报料费也就五六百元。他说,只要看不惯的事,我就会报料,通知记者去揭露,每当看到这些社会问题,通过媒体得到解决时,那种成就感“很满足”。
专业从事,贵阳仅20余人
峰哥告诉记者,在贵阳,仅有20多人从事职业报料。虽然在报纸、电视上报料人只留下姓,但大家知晓是谁在报料,所以在业内大家也悄悄地比较谁的料更“猛”。这20多人中,有退休人员、保安、协勤、的哥或是生意人。“有些职业是因为经常在外面跑,见到的新闻自然多,有些则是因为热心,喜欢管‘闲事’。”据峰哥介绍,他每天一大早就出门,背着相机,走街串巷,而有的报料人甚至还有自己的“下线”遍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,搜罗着城市的大小事。记者了解到,除了他们这群活跃在整个城市范围的职业报料人外,还有一些比较特殊的报料人,比如:医院急救车队的司机、派出所的协勤人员等,这些常能接触突发事件的人也因为工作便利,通过报料赚着“外快”。
蒯海丰骑上电摩,准备出发
一段视频,改变他的人生
在贵阳城郊一间10平米左右的小单间里,记者找到了租住在此的报料人蒯海丰。一辆电瓶车、一台摄像机、一台电脑是小单间里比较值钱的大件。
在3位资深报料人中,只有这位24岁的纳雍小伙愿意在媒体上道出真实姓名。蒯海丰憨厚地笑道,“我报的料,都是为了山里的孩子,值得我自豪地说出姓名。”他在纳雍县大山里长大,初中毕业后,只身前往浙江打工,一直有一个当记者的梦。
2008年,蒯海丰用3个月的工资,买了一台几百万像素的DV试着学摄像,那年春运,他去火车站买车票,胡乱拍的一段视频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。“当看着农民工兄弟席地而睡时,我就记录下了他们辛酸的身影。”视频上传网络后,他不仅获得了网站200元的报料费,还吸引了数以万计的网友点击这段视频。几天后,浙江当地的记者找到他,希望蒯海丰给他们当报料人。“第一月200、第二月600……”逐渐地,蒯海丰敏锐的新闻视角为他带来了可观的收入,从此,他成了职业报料人。
去年3月,蒯海丰回到贵州,将镜头瞄准了大山里的孩子,“我希望通过我的镜头,将孩子们破旧的布鞋与漫长的上学路记录下来,让社会知晓,在大山里有那么一群可怜的孩子。”
在今年的4月份,一条关于贵州水城县营盘乡红德村几十名学生通过溜索穿过宽百米、深140米的乌蒙大峡谷去上学的新闻“飞索求学路”一时间占据着中国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。据蒯海丰介绍,这条线索是他在饭桌上得来的。当时他在吃饭时听朋友随口说了一句,“我们那里有群娃娃用绳绳穿峡谷才能去上课,惊险得很啊。”蒯海丰第二天便提着摄像机走进大山,亲自坐溜索,拍下每一个孩子“飞索求学”的镜头。视频上传至网络后,他又拨打各大媒体的热线,使得大山里这群用生命求学的孩子们走入了人们的视线。
蒯海丰告诉记者:“这条路,我会一直走下去,虽然当不了记者,但我一样可以从事我热爱的新闻事业,为大山里的孩子搭起通往外界的桥梁。”
⊙实习生 丁中岚 李福杨 贵州都市报记者 王飚 摄影报道